第三七四章 政變（上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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靖康元年七月十五淩晨，陰雲全部散開，一輪明月掛在了天頭。
皇城龍德宮，太上皇趙佶扔下已經入睡的妃子，起身走到外廳的軟榻之處。伺候在外面的太監趕緊為他披了一件袍子，卻被趙佶隨手又扔了回來。
見太上皇煩躁不安，老太監不敢吱聲，退到一邊。
“外面什麽情況了，金人打到哪裏了？”趙佶坐下問道。
老太監上前道：“回太上皇，具體的情況老奴也沒打聽清楚，只是今日傍晚之時，見宮中的禁軍有所調動，便偷偷問了一下送飯的小慶子，據他說金人好像是快要到京城了，這宮中的禁軍，除了一小部分留在這兒守護宮城之外，其餘全去城墻之上戒備……”
“我就說麽，我就說麽……”趙佶急道，“金人虎狼之族，見了前面的肉，哪有放棄的道理。可太子，呃，皇上他就是不聽，非要相信那些大臣們的和談之策。當下就應該南下避險嘛，只要皇帝在，大宋便亡不了……唉！皇帝他還是年輕，不懂得為君之道，那些不黯世事的書呆子只知道死守京城，一點也不會變通，我大宋早晚要亡在他們手裏。唉！當初真不該將皇位……”
趙佶欲言又止，此時外面突然隱隱傳來一陣騷亂之聲。聲音中明顯聽得出有兵刃相接的打鬥之音。
“金人來了……金人來了……快走，快走……”趙佶慌忙從榻上站起。老太監趕忙上前扶他一把勸道：“太上皇莫急，聽那聲音也不是太大，說不定是什麽刺客之類的闖入了皇宮，待老奴出去打聽一下。”
“對對，快去打聽。”趙佶稍稍安靜下來，指著門外道。
老太監扶他坐下，然後一溜小跑地出了龍德宮。
……
月色蒙明，淩晨三點的皇宮仿佛一只入睡後被踩了尾巴的小貓，突然喵地一聲醒了過來。
宮城宜德門。門口之處橫躺著十幾具禁軍屍體，剛剛不久之前，還算警醒的他們正把持著緊閉的宮門，突然之間墻外扔來一些不明的物體。這些東西隨即冒出一陣濃煙，極其刺鼻嗆眼的煙霧讓他們只得捂頭亂撞。還未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，這些禁軍便被越墻而過的十幾名黑衣人幹掉。門樓之上的幾名禁軍發現情況不對，剛要傳信出去，卻亦被幾支飛來的弩箭射穿倒地。
宮門之處，魯智深看著千餘黑袍之士皆盡踏過宮門，才朝周一名手下道：“找幾人穿了禁軍衣服的兄弟在此照應，再給你一百人，天亮之前務必守住這兒。”
“放心！”手下應道。
“東家，先去哪兒？”魯智深朝身前的楊帆道。
“自然是去找皇帝那舅子。聽說今天京城不遠之處發現了‘金人’的蹤跡，他便在睿思殿那邊下榻，以方便隨時接收最新軍報。我帶人先去那兒，你馬上接應其他宮門處的人馬進宮，給我將整個皇宮牢牢控制起來。”
“得令！”魯智深答應一聲，揮手道：“兄弟們，按計劃進攻，但有拒降者，格殺勿論！”
……
啟明星漸亮，天色卻更顯模糊。模糊中，睿思殿外正在打盹的值守太監看到一隊人影正向這邊疾速行來，他揉抒眼睛，基本看出來人皆是禁軍打扮，看情形應是正在巡邏的士兵走錯了地方。
“什麽人這麽大膽子，不想活了！”太監低聲嘟囔一句，拍著嘴打著哈欠，迎了上去。而躲在暗處的兩名大內高手則警惕地多，他們閃身出來，跟在太監的身後，手按刀柄，準備隨時拔刀斬殺。
兩夥人迅速拉近。太監提高聲音朝對面質問道：“你們是哪部分的禁軍，不知道皇宮禁地之內，不能到處亂走？去別處巡邏，再敢上前可是闖宮的死罪！”
“劉公公。”禁軍隊伍中閃出一人，“我此來便是要闖宮見皇上，有敢阻攔者也是——死！”
“你是……你是駙馬爺，你要……”太監認出拉下鬥篷帽子的楊帆。
“本駙馬奉太上皇之命前來清君側！有敢阻攔者格殺勿論！”
“啊？啊！”疑惑間這名太監慘叫一聲，被楊帆橫身踢飛。
“唰！”拔刀之聲響起，兩名大內高手見楊帆擡出太上皇的名頭，卻也不敢貿然出手，他們疾退兩步攔在路上，喝道：“你們這是造反！”
“殺！”
劈啪之聲響起，幾支弩箭近距離地射向兩人，兩人揮刀格擋，卻仍是身中幾箭，跪倒在地。幾名“禁軍”隨即上前補刀，失去戰力的兩名大內待衛，稍有反抗便被來人用火槍之上的刺刀刺殺。
也在這時，尖銳的口哨之聲響起，睿思殿的角落裏十幾名高手閃出身來，他們各持兵刃，攔在通向殿內的路上。
“速戰速決！”楊帆令道。
一排士兵向前，待離那些待衛五丈之時蹲身射擊，然後是第二排……
……
睿思殿裏，趙桓被一陣炮仗之聲驚醒過來。侍候在門外的老太監也正好跑了進來。
“不好了！皇上，有人造反，殺過來了。待衛們正在拼死抵擋。”
“什麽？”趙桓大驚，“何人造反？”
“是一群禁軍，已有待衛去其他宮裏調兵去了，只要咱們這邊能支撐一會，救兵便可抵達。”
“何灌是怎麽清理的，為何還有心懷不規的士兵留在宮中？”
“不清楚，他們人人拿有火槍，應該是神機營的舊部……”
“混帳東西，他們都該死，朕……朕要誅他們的九族！”趙桓怒罵道著。
而在此時哢嚓的破門之聲傳來，沈悶的槍響之後，腳步之聲由遠而近。
“皇上快走，那些待衛怕是抵擋不住了。”老太監尖叫道。
“啊？”趙桓一陣慌張，“走……走……朕的衣服，快給朕拿衣服。”
老太監一陣無奈，只得揀起榻上的龍袍，帶趙桓向門外跑去。然而剛跑出內殿的大門，迎面撞見的卻是那群造反的“禁軍”。
……
天際第一絲亮光綻裂出來。太尉府，何灌也被一陣陣的鞭炮之聲驚了起來。他巡查城墻直到子時將盡，此刻睡意正濃。
“今天怎麽回事，京中人家為何燃放鞭炮？之前也是這樣？”何灌雖為京城人氏卻是連年在外征戰，故而對於京中習俗不是很懂。
仆人一面為他整理衣服，一面答道：“大概因為今日乃中元節的緣故罷。不過之前這天裏雖有人會燃放爆竹，卻從未有今年這般普遍，老仆也覺得奇怪呢。”
何灌皺皺眉：“事出反常必有妖，叫人備馬，老夫要再到城墻之上看看。”
事覺奇怪，何灌的第一反應自然是京城的防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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見太上皇煩躁不安，老太監不敢吱聲，退到一邊。
“外面什麽情況了，金人打到哪裏了？”趙佶坐下問道。
老太監上前道：“回太上皇，具體的情況老奴也沒打聽清楚，只是今日傍晚之時，見宮中的禁軍有所調動，便偷偷問了一下送飯的小慶子，據他說金人好像是快要到京城了，這宮中的禁軍，除了一小部分留在這兒守護宮城之外，其餘全去城墻之上戒備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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趙佶欲言又止，此時外面突然隱隱傳來一陣騷亂之聲。聲音中明顯聽得出有兵刃相接的打鬥之音。
“金人來了……金人來了……快走，快走……”趙佶慌忙從榻上站起。老太監趕忙上前扶他一把勸道：“太上皇莫急，聽那聲音也不是太大，說不定是什麽刺客之類的闖入了皇宮，待老奴出去打聽一下。”
“對對，快去打聽。”趙佶稍稍安靜下來，指著門外道。
老太監扶他坐下，然後一溜小跑地出了龍德宮。
……
月色蒙明，淩晨三點的皇宮仿佛一只入睡後被踩了尾巴的小貓，突然喵地一聲醒了過來。
宮城宜德門。門口之處橫躺著十幾具禁軍屍體，剛剛不久之前，還算警醒的他們正把持著緊閉的宮門，突然之間墻外扔來一些不明的物體。這些東西隨即冒出一陣濃煙，極其刺鼻嗆眼的煙霧讓他們只得捂頭亂撞。還未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，這些禁軍便被越墻而過的十幾名黑衣人幹掉。門樓之上的幾名禁軍發現情況不對，剛要傳信出去，卻亦被幾支飛來的弩箭射穿倒地。
宮門之處，魯智深看著千餘黑袍之士皆盡踏過宮門，才朝周一名手下道：“找幾人穿了禁軍衣服的兄弟在此照應，再給你一百人，天亮之前務必守住這兒。”
“放心！”手下應道。
“東家，先去哪兒？”魯智深朝身前的楊帆道。
“自然是去找皇帝那舅子。聽說今天京城不遠之處發現了‘金人’的蹤跡，他便在睿思殿那邊下榻，以方便隨時接收最新軍報。我帶人先去那兒，你馬上接應其他宮門處的人馬進宮，給我將整個皇宮牢牢控制起來。”
“得令！”魯智深答應一聲，揮手道：“兄弟們，按計劃進攻，但有拒降者，格殺勿論！”
……
啟明星漸亮，天色卻更顯模糊。模糊中，睿思殿外正在打盹的值守太監看到一隊人影正向這邊疾速行來，他揉抒眼睛，基本看出來人皆是禁軍打扮，看情形應是正在巡邏的士兵走錯了地方。
“什麽人這麽大膽子，不想活了！”太監低聲嘟囔一句，拍著嘴打著哈欠，迎了上去。而躲在暗處的兩名大內高手則警惕地多，他們閃身出來，跟在太監的身後，手按刀柄，準備隨時拔刀斬殺。
兩夥人迅速拉近。太監提高聲音朝對面質問道：“你們是哪部分的禁軍，不知道皇宮禁地之內，不能到處亂走？去別處巡邏，再敢上前可是闖宮的死罪！”
“劉公公。”禁軍隊伍中閃出一人，“我此來便是要闖宮見皇上，有敢阻攔者也是——死！”
“你是……你是駙馬爺，你要……”太監認出拉下鬥篷帽子的楊帆。
“本駙馬奉太上皇之命前來清君側！有敢阻攔者格殺勿論！”
“啊？啊！”疑惑間這名太監慘叫一聲，被楊帆橫身踢飛。
“唰！”拔刀之聲響起，兩名大內高手見楊帆擡出太上皇的名頭，卻也不敢貿然出手，他們疾退兩步攔在路上，喝道：“你們這是造反！”
“殺！”
劈啪之聲響起，幾支弩箭近距離地射向兩人，兩人揮刀格擋，卻仍是身中幾箭，跪倒在地。幾名“禁軍”隨即上前補刀，失去戰力的兩名大內待衛，稍有反抗便被來人用火槍之上的刺刀刺殺。
也在這時，尖銳的口哨之聲響起，睿思殿的角落裏十幾名高手閃出身來，他們各持兵刃，攔在通向殿內的路上。
“速戰速決！”楊帆令道。
一排士兵向前，待離那些待衛五丈之時蹲身射擊，然後是第二排……
……
睿思殿裏，趙桓被一陣炮仗之聲驚醒過來。侍候在門外的老太監也正好跑了進來。
“不好了！皇上，有人造反，殺過來了。待衛們正在拼死抵擋。”
“什麽？”趙桓大驚，“何人造反？”
“是一群禁軍，已有待衛去其他宮裏調兵去了，只要咱們這邊能支撐一會，救兵便可抵達。”
“何灌是怎麽清理的，為何還有心懷不規的士兵留在宮中？”
“不清楚，他們人人拿有火槍，應該是神機營的舊部……”
“混帳東西，他們都該死，朕……朕要誅他們的九族！”趙桓怒罵道著。
而在此時哢嚓的破門之聲傳來，沈悶的槍響之後，腳步之聲由遠而近。
“皇上快走，那些待衛怕是抵擋不住了。”老太監尖叫道。
“啊？”趙桓一陣慌張，“走……走……朕的衣服，快給朕拿衣服。”
老太監一陣無奈，只得揀起榻上的龍袍，帶趙桓向門外跑去。然而剛跑出內殿的大門，迎面撞見的卻是那群造反的“禁軍”。
……
天際第一絲亮光綻裂出來。太尉府，何灌也被一陣陣的鞭炮之聲驚了起來。他巡查城墻直到子時將盡，此刻睡意正濃。
“今天怎麽回事，京中人家為何燃放鞭炮？之前也是這樣？”何灌雖為京城人氏卻是連年在外征戰，故而對於京中習俗不是很懂。
仆人一面為他整理衣服，一面答道：“大概因為今日乃中元節的緣故罷。不過之前這天裏雖有人會燃放爆竹，卻從未有今年這般普遍，老仆也覺得奇怪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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